夤夜头都没有抬,看都不看洞外的场面,她的美眸一刻都没离开过薛牧苍白的面庞和紧闭的双眼,眼泪止不住的掉。
她随手一挥,洞内的灰尘杂物席卷而出,瞬时干干净净,一道水晶般的壁障立在洞口,漫天风雨再也进不来。
夤夜慢慢抱着薛牧放平,又从戒指里摸出一大堆衣物垫在下面,小心翼翼地把薛牧放在衣垫上,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,让合道之光将薛牧暖暖地包围。
她就这么抱着他看着看着,眼里尽是盈盈柔光。
“从来都是别人保护你,可你从来都在保护我。”她低声抽泣着,声音很是哽咽:“都是我不好,每次都让你受伤……都要你豁出命来帮我……是我不好……”
薛牧的躯体没伤,是灵魂枯竭,几乎要消散。夤夜不会医疗,她除了用合道之光来巩固薛牧虚弱的灵魂,没有任何办法。
她紧紧抱着形如死人的薛牧,心灵的悸动根本无法按捺,只想哭,只想……只想亲一亲他。
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,慢慢地吻在薛牧的唇上。
无痕道那谁说过,女儿亲爸爸是爱,没问题的……如果他有女儿,一定天天亲,用力亲,对不对?
夤夜也想用力亲,她重重地吻着,用力地抱紧,仿佛再不珍惜就要失去。
她真的不知道薛牧会不会死,她不会医疗,只能用这样的办法,生硬地把自己的灵魂之力天道之气渡进他的体内。
可他完全无意识,识海也是空荡荡的,连自我运作都不会了,完全无法吸收她渡来的气息。
眼泪掉在薛 秦无夜的声音。
“撤了你的禁制。”
犹如一场因果轮回。
空间忽然微微晃动。
本来就不是女儿对不对?
夤夜猛抬头:“什么办法?”
夤夜拥得更紧了点,再度封住了洞口。
远处传来衣袂飞掠之声,有人正在飞速接近。
牧脸上,夤夜喃喃重复着:“不要死,牧牧……”
风雨随之打了进来,薛牧无意识地打了个寒噤。
夤夜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那……你行功吧。”
她不知道如果薛牧死了,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。
合道又怎么样,变大又怎么样……长大了给谁看呢……
“别怕。”她轻抚薛牧的面颊,附耳低言:“夤夜不长大
又是漆黑的雨夜,又是这样的遮风挡雨,可他终于倒下了。
壁障消失,一阵粉色瘴气漫进洞内,漫过两人相拥的身躯。
洞外雨疏风骤,淅淅沥沥地打在禁制上,夤夜恍惚间,又想起了鹭州那个雨夜。
夤夜低声道:“他经不起千里迁移,我在这儿稳着他的灵魂不散,你去药王谷请医圣……”
她忽然不喊爸爸了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,好像下意识回避这个已经习惯了的称呼。
那一刻起,她真把他当成了父亲。宁愿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,把自己重新变小,躲进他的臂弯里。
潜意识也知道那没用,海天阁从来也不是以医疗著称,从这里去药王谷,跨越千里怒海,薛牧早死了。